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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1/4 13:03:00
人生路上的困难千奇百怪,与路径相关(pathdependent)各不相同,就说说我科研路上碰到的难点,以及观察到学生之间的共性。高中的时候我在家里攒了几十种化学药品,用零花钱买了几个玻璃器皿,乱鼓捣实验的时候,最难的是不知道怎么做:科研的动力很足,和朋友一起瞎想瞎玩,干啥都特有劲;看到身边的每一件事物,总想用化学的方法整整,比如用硝酸溶解热水瓶胆上的银层,把小强关起来往里喷雷达,制氯气*蚂蚁,制氧气烧蜡烛...各种好玩的。但好多想玩的事都做不到,或者是缺乏器皿,或者不知道怎么做,比如在空气里拿铅笔芯做电极电解NaOH制金属钠,在试管里闷烧红磷想升华得到白磷,都悲惨的失败了。学会做科研之后,自然知道应该先读书本文献,在巨人的肩膀上做创新,在自己逐渐积累的优势领域逐渐推进,而不是想一出是一出,风险大收益少,不合算的。另外,资金的支持和仪器的专业化是必须的,一年不烧上几十万,没有人力的大量投入,很难做新颖的科学。以我当年一星期几块钱的预算,攒几个星期才买得起一个三角烧杯的速度,做了那么多古怪实验也算不错了。大学时候的迷茫,是不知道什么是科研。明明很喜欢做实验,但学了一堆无机有机分析物化之后,反而迷茫了:高中的傻实验不能再做了,抽象的理论学了好多,但看不到做实验什么叫创新,意义在哪里。大三就进实验室,基本上是老师让干啥干啥,用钴源的gamma射线照射贵金属溶液产生金属纳米颗粒,做了就做了,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验证(其实简单的丁达尔效应就可以),就等着老师安排。大五毕设的时候(科大当时5年制),天天磨氧化物混合物,然后烧结再磨,希望做新的超导相,连主动去做XRD表征的心都没有,自然是啥也做不出来。当时主要的问题是心不在科研上面,每天忙着学英语做真题准备托福GRE,稍微闲一点还要泡妹妹打篮球打游戏,科研上老师又不给压力,基本上是做到哪算哪,只是老师的一个帮手而已。不知道为谁而战,不关心如何设计实验怎么做,只知道早点进实验室多做实验,以为这样就能投资将来,是愚蠢的。这个问题一直延续到博士生三年级,98年我出国的时候才20出头精力充沛,看到中美之间的巨大差异,而且突然自己赚钱经济独立了,有点迷失方向。研一的时候跟着宿舍楼里的德国兄弟们天天打台球骑自行车泡吧看橄榄球赛参加派对;研二的时候找到组织有了中国人的好朋友,天天买菜做饭烧烤抓螃蟹攒哭胖玩rebate;研三发现问题严重才慢慢收心,但也一直延续之前广大的社交圈,有啥好玩的都想凑热闹。这么说吧,如果人生再来一次,知道将来肯定会混的出来的话,我倒还是愿意再浑浑噩噩的天天玩,毕竟这是人生中最轻松快乐无忧无虑的时光。但哪能打包票会成功啊,毕竟要为将来负责,再来一次的话估计我会认真很多。博士初期的时候我还是很乐意做实验的,也很愿意花时间想,但没啥用,可见光有兴趣和智力是不够的,更关键的是学会负责不依赖别人:要自己去弄明白项目的目标意义,要找到不懂的地方自己去弄懂,要整理过去现在的思路将来的计划掌控全局(理清线路图),要花时间探索、衡量意外的发现,要愿意盯着卡点一直整到打通。自己都懒得搞明白却找别人帮忙,情理上讲不通,也极难成功,更何况这些事就算别人愿意帮你也很难着手。博士期间我两个导师(两边跨的合作项目)都是放羊式的管理,只给一个大方向“通过高价态锰化学来理解光合作用系统里的水分解反应”,没有具体计划,没人告诉我要做什么,也没人逼我督促我。回想起来,其实这对我的成长可能很重要,至少对我这种性格的,要一直有人指挥也许我的主动性就一直培养不起来。研一的时候我基本上是瞎做;研二的时候有个法国博士后看不过去了,带我做了一年多电化学;研三的时候才找到自己的科研方向,慢慢有点感觉了;之后慢慢上心了,知道怎么找科研方向,慢慢体会到科研的乐趣。结果项目越做越多,觉得好玩就做,也没有一个整体的规划,哪篇先写哪个项目慢慢来,完全都不管,一顿乱做。到6年半终于毕业时,只有一篇文章发出来,答辩的时候列出来的还有8个项目在进行中,后来有两篇是博士后期间发出来的,还有一篇直到07年我独立做助理教授后才发出来。博士后的导师也是放羊式的管理,只是让我把他的抗体(微生物学的实验室)放到纳米颗粒上面,具体干什么自己琢磨。当时我对纳米一窍不通,大学毕设期间基本没读文献,哪来的基础。所以都是一边自学一边摸索,倒也挺好玩。当时定下的几个目标,要给纳米颗粒做个网兜罩住,要做单个化学基团修饰的纳米颗粒,现在看还都是非常高大上的目标,当时自然是没做出来。博士的后期和博士后时,我的主动性不错,想的多做的也多,关键是缺乏高手指点。博士的后期想法太多太乱,导师很nice有问必答,但不会主动帮我想帮我规划。我主动性还不太行的时候自然很挣扎;后来我强迫自己每天问一个好问题,解决了很多知识点和细节问题;但也不会有人告诉我这个项目这样整整可以发文章,那篇可以等等这类帮助。我没发过文章,不知道要做到什么份上才算够,什么时候该开始整理,不知道怎么写怎么吹牛,都是一点点摸索出来的。博士后时,我好高骛远想法太超前,也没人告诉我要脚踏实地,先定个小目标发个小文章,结果试几次不成功就放弃了。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虽然解决了主动性问题,但问题太偏技术性了,从导师那里获得的指导有限。应该在文章的整体思路,各项目之间的平衡取舍,如何衡量一篇文章好坏,对一个来访教授的整体科研方向评价,在这类的战略层面上多问问题。06年做助理教授后,一开始我在实验室建设,备课上课到熟练,学会跟学生互动,建立新科研方向等地方花了很多时间。发掘新方向其实不算特别难,之前乱闯乱撞中积累了不少经验,当导师后从超脱的角度看,更容易看到项目之间的联系和演化,加上已经发表过几篇文章了,对如何把阶段性成果总结成文章也有较准确的预期。这段时间做的最对的地方,是多跟同事聊天,先学会一个教授该懂的东西,早点拿经费管理好学生,应该要比自己进实验室拼体力更重要;我也努力跟大部分来访的教授们聊科研,即便不是我们领域的,高手总有些特别的见解,不管正面反面的意见,对于塑造我个人的科研体系(researchprogram)有极大的好处。独立后最难的是训练管理好学生,既要让他们发挥主动性,又能沿老师设想的方向探索。这是一门艺术,到现在十多年了还是觉得有很多上升的空间。一开始的直觉,是按当年导师管理自己的方式来管理学生,但这是不对的:拿我大部分的学生跟当年藤校的同学们比,还是有点区别的,要不人家能来新加坡吗,而且中国学生也很有特点,都像我导师带我那样,半年才轮到一次组会给点建议,肯定玩不转。事实上,我们系欧美来的同事大多都采取放羊式管理,最后成果很少tenure堪忧。跟我认识的国外学生比,到新加坡的中国学生最缺的是主动性和掌控全局的意愿。就是回国后我组里的硕士生,在智商和努力程度上,其实跟藤校的学生比,也差不了太多(其实努力程度比大部分老外学生要更好)。主动性差的最重要后果,是很难跟导师形成一个良性的互动,机械地跟从导师的指令,只顾眼前不找卡点,坐班式的科研是很难出好成果的。大部分的学生都需要老师主动去帮忙,才能找到卡点着手解决问题,碰到不会的地方,看到意外的现象,都需要导师一点点去盘问发掘,否则问题晾起来大半年也不会动。管理学生的一个极端,是像我博士导师那样的放羊式管理,有利于激发学生的主动性,而且对老师来说代价小,适用于超牛的学生或者弱竞争的体系(比如美国的一般高校,尤其tenure后的老师);另一个极端,是傀儡式管理,让学生做啥就做啥别想太多,每天讨论开药方然后学生照着做,这样对学生的要求低工作效率高,适用于一般高校的中等学生,缺点是这种学生独立后往往会迷失方向,很难干的出色。当然,大部分实验室的模式是在这两个极端之间,不同专业不同性格的导师,在管理细节上有很大的差异,就不展开说了。我采取的模式,差不多在这两个极端中间:让学生每周交周报(主要是死线deadline的功能),督促工作量;每周一次1对1讨论,通过盘问分析来发掘并解决卡点;每个学生一学期平均两次大组会,可以看到学生项目的整体和细节。这样有一定程度的督促和指引,又让学生有一定的空间可以自由发挥。回国以后组比较大,周报、1对1讨论和小组会,都由合作导师负责;我主要负责大组会的指导,每三周一次的头脑风暴(其实最后更多是发掘/解决卡点),论文写作的指导,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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