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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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9/16 1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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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

作者:程先利

自从台球神童丁俊晖获得世界冠*后,小镇上近两年也冒出许多台球案子。人们一下子就迷上了这个项目,不论男女老少,稍有空闲便在案子旁抱着杆子捅台球,随着那圆圆的台球的滚动,小镇的日子似乎过得更熨贴踏实了。

王大宝的长相名不符实,身子奇小,瘦瘦巴巴像根折断了的台球杆子。但他人长得小,却有一双常人难及的大手,手心手背肉乎乎的,与身子极不协调。说来真怪,王大宝这几年总是病恹恹的,找医生诊治,医生说养着吧,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可是,这两年大宝的病好像不治自愈,人也变得精神了。非但如此,王大宝简直是抖起来了。镇上人普遍敬重他,有头有脸的人物隔三岔五还请他吃饭。说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王大宝打得一手好台球。

两年前的一天,小镇刚开始冒出第一个台球案子,面容憔悴的大宝很是胆怯地蹭到案旁,打算欣赏一下这种新鲜玩意儿。案子的主人是个留着长发的青年,他将刚刚凑过来的大宝一推说:“去去,这也是你能看的吗?”大宝挤出一脸的笑,讨好地问这青年人眼前的东西是什么。青年人甩一下长发道:“这叫台球,知道吗?在外国是专供绅士玩的游戏。很好玩的,要不要交钱来玩上一把。”大宝听说交钱,吓了一跳,慌忙摇头,说自己没钱。青年人白瞪他一眼,将台球杆子冲他恶狠狠地挥了挥。大宝赶紧倒退数步,站在墙角看别人玩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他闲极无聊,就每天来看,时日久了,也看出点儿门道,暗自琢磨哪个球怎么计算角度,怎么给对方设置障碍,怎样确保击球入袋。

这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台球案子旁只有长发青年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溜达。青年人大约憋急了,瞥了一眼仍旧立在远处专心致志研究台球案子的大宝,用从未有过的柔和口气说:“过来咱俩练一局。放心,我不要你的钱。”

王大宝慌忙冲对方露出感激的笑。长发青年只是解解闷,随意摸起杆子冲白球轻描淡写地一捅,说声该你了,就把杆子递给大宝。大宝像老烟*玩玉石烟嘴似地将手中的杆儿轻轻抚弄了几下,便微弯细腰,左手为托,右手执杆,虚试两下后猛加力朝前捅去,只见彩光闪烁,两个红球先后进了两边的袋子。接着,他又以同样的动作连进三球,把个长发青年惊成了傻子。

长发青年痴呆呆地盯住大宝发愣,大宝吓了一跳,手一哆嗦,扔掉杆子拔腿便跑。他跑出几步,猛听得身后暴喝一声“站住”。他知道自己逃不脱,便又像树桩似地立住了。他慢慢转回身,惶惶地望着对方。然而,却听那长发青年发出一声叹息道:“想不到你还是个台球天才哪!”大宝不明白话中的意思,又不敢多问,只好怔怔地在那儿立着。

这以后的日子里,王大宝发疯般地迷上了台球。他白天练,晚上练,就连梦中也在练。那段时间,他意识里除了台球之外似乎不存在别的东西。不知是由于长期锻炼还是精力集中所致,他那总是病恹恹的身子奇迹般地一天好似一天。他身体好了,也有了钱,学会了喝酒,并且酒量奇大。因此,他不光有了一帮球友,还结交了许多酒友。大宝自从成名以后,除了应付外地慕名前来挑战的高手之外,闲了便整天抱着个球杆在街上溜达。

走到哪个案子旁,听到的都是赞誉讨好声。这时如果案子上出现疑难位置球,他便在一旁指指点点,告诉对方怎样计算角度,先打哪个后打哪个。被帮者依葫芦画瓢,还真是百发百中。只要他拿起杆子想与谁打上一局,所有参赛者便会顷刻间逃得无影无踪。大宝找不到对手,就像掉了*似的,日子一长,又旧病复发,不但形销骨立,而且较之当年又增添了几分猥琐。临近春节时,他终于病倒在床上,中药西药吃了不少,却总也不见起色,眼见着一天重似一天。

王大宝重病在身的这段日子里,小镇上又冒出个台球王。这人叫喜子,他过去不常打球,只因看不惯大宝赢了球就骄傲轻狂的样子,便横下心来,要练成绝活教训这家伙。喜子暗地叫劲,不仅偷偷地苦练了足有一年多,还到外地拜了名师指点,自觉虽说没有十成把握击败大宝,但也不致于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输给他。然而天不作美,等他付出了足够的时间与精力练成一流本事后,大宝却已病得爬不动了。他当然不死心,就借口去看大宝而提出与之一决高低的意思,条件是等大宝康复之后。初时,大宝看着这位昔日的手下败将只是嗤之以鼻,可也经不住喜子三番五次激他,他终于动了心,琢磨着我虽说病入膏肓,但台球案上击败你喜子还是满有把握的。说来也怪,此念一生,他的病情不再继续恶化,竟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开始有了起色。一个月后,饭量增加,身子也活泛了。

这日天气不错,大宝自觉精神头挺足,抻抻胳膊腿,似乎练了这些日子后对台球的感觉已经恢复。虽说难及当日盛时,但自觉对付喜子还是绰绰有余。他让人给喜子捎信,言明下午3点在街中心的一个台球案子上决战。

这个时刻终于到了。大宝和喜子各执球杆立在案旁,案子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前来观战的人。王大宝打起精神,手中紧攥着球杆,目光深邃地看了喜子一会儿,声音细微地说:“开球吧。”“还是你先开。”喜子笑嘻嘻地回答。

大宝打了个呵欠,点点头将身子伏在案子上。他很认真很小心地将围在一堆的红球撞开,各色球等在台子上乱窜了一阵,无一进入网袋。喜子便走上前来,挺挺那宽厚的胸脯,球杆单手一击,人们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白球已经准确地向红球撞去。随着红球入袋,白球就像中了魔法般停在了黑七跟前,喜子迅速地又将黑七捅进袋里,动作干脆利落,几乎是一气呵成。大宝冷眼斜睨正在全神贯注的喜子,心想,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我得认真才行,要不栽了面子可是丢人现眼的事。

接下来两个人打得都很谨慎,比分也咬得很紧。两局下来,打了个平手。第三局是决胜局,人们看得尤其认真仔细。因为谁胜了这一局,谁就是小镇上的球王。俩人精力都很集中,不说话,不走神,真可谓敛气屏息。俩人的两根杆子就像安有自动装置似的,总是与台上的球儿连在一起。俩人打的是那样的精,比分咬的是如此的紧,这场球的精彩与卓绝,在小镇人的印象里至今难以抹去。

等案子上只剩下五个球时,喜子就很沉稳地将球窝在下一杆断难碰到的位置上。大宝性急大意,中了喜子的圈套,在这个障碍球的处理上没有计算好角度就冒然出杆,结果连连失误。也就只这两杆,分数就落在喜子的后头。喜子又做了一个障碍球,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大宝。王大宝脸色铁青,双唇紧闭,连做几次深呼吸以稳定自己的情绪。但在杆子即将触到白球的一刹那,他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这一杆一旦捅漏,可就再也难以补救了。此念一闪,手头犹豫,力量不匀,果然偏了,白球踅了踅停在袋口不远处,王大宝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待王大宝醒过来时,已是晚上。他回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恍惚做了个恶梦。可是,这个恶梦没给他带来恐慌与悲哀,却给他身心注入了一束强烈的希冀和渴望。他在认真思考自己败在哪里,为什么会败。他觉得自己是不能败在喜子或者无论什么人手下的,他要压过喜子,他要成为真正的球王。

几天后,王大宝攥着球杆又出现在大街上,他包租了一个球台,日夜苦练。人们都说他不像以前那个随心所欲、目空一切的王大宝了。喜子胜了大宝之后,已经到很远的城市里去“深造”了,听说准备将来打“专业”的。大宝听了,无半点嫉愤之色,他说自己也在“深造”,等到了一定火候,便去那很远的城市里找喜子较量。他说他一定能打败喜子,打败所有的对手。

王大宝的病竟然不治自愈。一个多月后,他的身体又变得矮胖粗壮,连面颊上也出现了红润之色。他打起台球来比原先更洒脱更精神,较之两个月前的大宝判若两人。小镇上的人无不惊诧,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总要发一声感慨:“死人变活人,邪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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